《泱泱永宁》 第一章 免费试读
裴洵的刀架在我的脖子上，一寸一寸地加深，血顺着我的脖子往下流，染红了我身上的龙袍。
我含满眼泪看着阔别已久的爱人，他眸光一沉，语气冷硬：「永宁，你弑父杀兄，贪赃枉法，罪该万死。」
一字一句，扎进我的心脏。
百口莫辩，我也要辩上一辩：「不是，做这些事的不是我。」
话音刚落，刀尖顺着我的脖子往下，挑开我胸前的系带，龙袍滑落至一半。我屈辱地看着他，欲整理衣装，手刚一动。
裴洵的刀抵在我心脏的位置：「你以为，我还会信你吗？」
「将军，还等什么，一刀了结她。」裴洵身后的将士催促着。
他幽黑的眼神，看着我，道：「现在还不是时候。」
裴洵收回手中的刀，命人上来绑住我。
「把她押去水牢。」
心脏蓦地一颤，果然，最了解我的人，会用最害怕的方式折磨我。
他知道，我不会水。
「裴洵，我……」不管他信不信，我得把真相说出来。
转瞬，一个布团堵住了我的嘴。
「有什么话，等你下地狱，去跟那些被你害死的人说吧。」
侍从扒下我身上的龙袍，扑通一声，我浸入水中。这水深，仿佛是为我量身定制，踮起脚尖刚刚淹没我的鼻子。
我不停地往上跳，借以呼吸。用舌头顶开了口中的布团，大喊道：「我要见裴洵，我有苦衷。」
水牢静得可怕，水珠仿佛化作一根根尖刺，从四面八方侵袭我的身体。
想到过去的三年，我犹如幽灵一般，看着自己的爱人流放，看着江晴披着我的皮囊，作奸犯科，残害忠良。
看着对我疼爱有加父皇与皇兄，惨死在刀下，无人收尸。
愤怒在胸中翻江倒海，化作一股股汹涌的浪潮，让我无法呼吸。
每一次呼救，都换来一次呛水。
始终，无人回应。
我陷入绝望，体力耗尽，死亡的气息渐渐逼近。
上一次有这种感觉，还是在母后的百花宴上。
贵妃为了争宠，趁四下无人，想推我皇兄进水池，我俯身一挡，自己掉入水中。
濒临窒息时，被人捞起，是裴洵救了我。
我与他自幼相识，早已互生情愫。
那次落水事件之后，我们相会得更加频繁。
每次来他都叫我的宫女小乔，端一大盆水来，教我练习水下闭气。
可能我天生愚笨，怎么学都学不会。
「太难了，我不想学。」我擦干湿漉漉的脸庞，对裴洵撒娇。
「我不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保护你，若是以后再有人因你不会水，而对你下毒手，该如何是好？」
裴洵双目炯炯有神，说话的时候连睫毛都在颤动。
我的心，也跟着一起动。
视线交错，我害羞地埋下头，轻轻靠近他的胸膛。
「洵哥哥，你不会离开我的。」
时间在我们之间静止，只听得见两颗心脏扑通扑通地跳。
很快，我们的事被母后发现。
她打趣道：「裴洵，若你真放心不下永宁，何不一生一世陪在她身边。」
裴洵闻言，双膝跪下，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，道：「若皇后成全，微臣定当以命守护公主。」
我随他一起跪下，偷偷伸手捏住他的袖口，他大手一探，反手将我抠住，十指紧扣，手心一片湿热。
那时我认定他是我相伴一生的人。可如今，他却成了最想杀我的人。
过往，在脑子里不断盘旋，知觉一点一点流逝。
朦胧间，我听见有人开锁的声音，我又如那一年一样，被人从水中捞起。
我强撑起眼皮，裴洵锋利地侧脸，落入眼中。
「洵哥哥，我死了吗？
「这是梦吗？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