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趁风也温柔》 趁风也温柔第158章 免费试读
见迟榕藏好了,吴清之方才声色淡淡道:“稍等。”
他起身离坐,上前解了门锁,却并未亲自开门,只又回到办公桌后坐定。
那厢,彭一茹分明听到那咔嗒的一声,却仍是唇角一翘,复又敲门,这才推门而入,仪态万千。
她权当没有瞧见吴清之的冷眼,一开口,便是柔声细语的说道:“吴老板,这里有一笔账出了些问题,还请您看一看。”
说罢,便从背后捧出一本册子,欲意递上前去。
谁料,吴清之却微一咳嗽,手指指节轻扣桌面,将她止住。
“彭一茹君,你的直接上级是蒋兴光。”
吴清之面无表情,继而不咸不淡的睨了彭一茹一眼,又道,“你可知,此举乃是越级汇报。”
语毕,却见彭一茹不卑不亢,更不退缩,只坚决的将那册子承上。
“吴老板,我自知此番有失礼节,但此事事关赈灾物资,兹事体大,我必须向您汇报。”
彭一茹如此坚定,更加之事关赈灾物资之事宜,吴清之便不好再拒。
于是接过那册子,略略的翻阅起来。
只是一眼,便是触目惊心。
这账目中之所记,正是最近预备送往帅府的赈灾物资。
在这其中,一部分本该由商行元老曹老板供应的皮料,竟然都在账面上空了白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!”吴清之当即沉下眸子,面上覆满阴翳,“帅府不日便要来开发票,你却连账也算不好!”
彭一茹遭了怒骂,却不灰心,只摇摇头,恭敬道:“吴老板有所不知,此处空白,实乃曹老板仗势欺人,不肯交货。”
这赈灾的皮货,乃是十万火急,是要立刻拿去为灾民遮风挡雨的,一刻也耽误不得。
但皮货之生产,工期客观,非人为所能改变,吴清之为及时赈灾,遂决定分期交付物资。
如今正是订单货量最大的时候,曹老板故技重施,压货在手,不是为难吴清之,却是置灾民于水火而不顾。
吴清之怒火中烧,沉声道:“……好,我知道了,你且退下罢。”
彭一茹得令,并不久留,只轻轻一瞥那办公桌上的小瓷壶,熨帖的问道:“吴老板,绿豆汤喝着太凉,我带了金银花茶,马上给您泡好了端来。”
“不必,”吴清之不耐的冷语道,“退下。”
如此,彭一茹才微不可察的、偷偷的努了努嘴,转身走了。
此女甫一离去,迟榕便从盥洗室钻出来。
但见吴清之十指相交,下巴轻轻垫在指面上,眉心紧锁。
迟榕唇齿打架,只能钝钝的安慰道:“吴清之……你、你别急,别生气……”
她早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听得七七八八,此等难关时候,曹老板向吴清之发难,简直是暗箭伤人。
有道是祸福同当,迟榕觉得,在他二人的关系中,她尽享受了好处,而吴清之遇到麻烦,她却只能无济于事。
这滋味实在不好受,迟榕顿时没了喝绿豆汤的心情。
迟榕正欲沮丧万分的垂下头去,吴清之却向她招一招手,唤她上前。
“迟榕,我没有生气。”
吴清之伸长双臂,轻轻的还住迟榕的肩膀,声音之中难掩倦色,“我只是觉得国难当前,却总是有人不明白,覆巢之下,安有完卵。”
迟榕回抱住他,一下一下的抚着吴清之的背。
“对不起……我太笨了,我一点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……”迟榕怯声道,“但我答应过你的,会陪着你,与你共进退。”
只此三言两语,是迟榕不自知的深情。
吴清之闻言,心中温暖满溢,于是更加的抱紧了她。
两人相拥片刻,复又分开,各作正色。
吴清之微一叹气,却是放下公文,一手执起瓷壶,一手拈住瓷勺,柔声哄道:“快把糖水喝了罢。”
可迟榕只将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,左右不肯张嘴。
“眼下你忧心的事情这么多,我哪还吃得下。”
迟榕脾气倔,吴清之却有的是软化她的办法。
但见他把瓷勺一撂,只举起壶来,作势要将那绿豆汤一气饮尽。
“迟榕,你再不喝,那就一口也没得喝了。”
迟榕嘴馋,想了许久的糖水,心中定是有些不舍的。
于是小心翼翼的眨巴眨巴眼睛,试探道:“你留个壶底儿给我喝也行啊……”
话音未落,吴清之的唇却已经先一步覆了上来,那甜蜜蜜的带着些茯苓的药味的绿豆汤,便一下子灌进了迟榕的嘴里。
竟是两唇相交,饮尽此汤。
这般漫长的一吻,简直要耗尽迟榕的呼吸。
“你、你还有心思耍流氓呢!你就不想想,现在该怎么补上这个漏!”
迟榕面色绯红的低声嚷嚷起来。
那厢,吴清之艳艳的舌尖在唇上轻轻掠过,似是在回味这一吻的余温,又像是运筹帷幄,已然成竹在胸也。
“漏?迟榕,你错了,这不是漏,所以不需要补。”
迟榕听罢此言,一脸茫然的看向他。
但见吴清之云淡风轻的一笑,指尖来回点住曹老板的名字,指甲反复在纸上刻画着。
“我是生意人,便不会做亏本的买卖。他曹文宪却的账,何德何能要我来补?”
吴清之愈笑愈深,眸光暗烈。
“我会让他心甘情愿的,把货交出来。”
语毕,一室冷寂。
明明是酷暑时节,窗外更是蝉鸣切切,迟榕望着吴清之,一瞬不瞬,竟觉出一股冷意。
到底是她喝了太多的绿豆汤,着了凉,还是吴清之当下的表情过于陌生,把她吓住了。
迟榕不知。
她于是颤颤巍巍的揪住吴清之的袖口,小声的叫了叫他的名字。
“吴清之,我害怕。”
迟榕的声音也是打着抖的,她缩在吴清之的怀里,就像一只被雨淋湿的猫咪,正是六神无主之际。
吴清之对此甚是受用,于是执着迟榕的手,吻了又吻,轻笑道:“迟榕,该害怕的人……明明是他们。”
【作者有话说】
宝子们,这次彭一茹出场好像收敛了很多,但是她到底有没有作妖呢,大家快来猜猜看!
第99章 痛经
有了前车之鉴,迟榕本以为,按照彭一茹之德行,今日必定会再度来访,撒一些暧昧的谎,以此离间她与吴清之的关系。
然,左等右等,眼见着到了下班的点钟,还未等到彭一茹,却先等来小腹里兀的一阵尖锐的刺痛。
迟榕原是俯在案前记录货品,许是坐久了身子僵乏,便要起身走走,顺便整理文件,预备打道回府。
谁料,她刚一起身,便被那疼痛直激得缩了回去。
迟榕跌坐在椅子中,痛苦的哼唧着,她正欲求援,便听到门外传来彭一茹的声音。
“吴老板,那绿豆汤你可中意?明日我再煮些来与您尝尝。”
此声娇媚婉转,恰似黄鹂。
他们就站在办公室门外,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,彭一茹的声音略抬高了些,直教迟榕听得真真切切。
难道那绿豆汤不是吴清之准备的,而是彭一茹熬给吴清之喝的,却又拿给她喝下?
思及此,迟榕便觉得心中郁结,额前更是渗出一片冷汗,小手攥紧发白,愈发的哆哆嗦嗦的缩成一团。
此情此景,楚楚可怜,教人动容。
可房中唯有她一人,那厢,却不知吴清之正与彭一茹在说些什么。
他的声音低沉而隐蔽,使人无法听清内容,只能闻得彭一茹一声又一声的答语。
“好的,吴老板。”
“当然好,全听吴老板的吩咐。”
“吴老板所托,我必不负。”
“那么,吴老板明日回见。”
迟榕咬牙听着,眼睛狭成一线。
只待彭一茹走远了,方才有人上前叩门,声声悦耳,温柔如许:“迟榕,我们回家。”
是吴清之的声音。
迟榕心中酸涩,只觉得难以开口,再加之腹中刺痛,竟是一声也发不出来。
那厢,吴清之许久不得应答,终于自顾自的推门而入。
吴清之正欲唤罢迟榕,只是方一看清房中情况,便教他大惊。
但见迟榕趴在桌上,脊背抽动,一双手臂箍住腰腹,杏眼默默含泪。
吴清之情急,遂快步迈上前去,他正欲扶住迟榕的削肩,却被忿忿的甩了开去。
“迟榕!”
吴清之又急又气,声色中顿时染上几分薄怒,“好端端的怎么哭起来了!”
迟榕低低的哼了一声,却将头愤懑的瞥开,看也不看吴清之一眼,只怨怼道:“我哭不哭有什么要紧的,人家端给你的绿豆汤,你转给我喝,现在我喝完了肚子疼,果然是对我的报应!”
话毕,便扶着桌沿,打着冷颤站起身来,撇开吴清之,便要离去。
谁曾想,吴清之却短叹一声,一把拉住迟榕的手腕,左右不肯放手。
“迟榕,有什么事情回家再说,我都解释与你听。”
吴清之一边说,一边脱下西装外衣,直逼得迟榕后退一步。
“你看,裙子后面,都弄脏了。”
话音刚落,迟榕方才红着眼睛,后知后觉的探手去摸。
她将手掌摊开,竟发现指尖尽数皆是暗红的血渍。
如此,便说得通了。
迟榕服中药已有些时日,这药方是催经下血的,只是她体质寒凉顽固,久用却仍不复来癸水。
于是迟榕遂将此事抛之脑后,所以今日来潮,她自是毫无准备。
入夏以来,迟榕饮冰久已,再加之午间那一碗绿豆汤,如今痛经非常,自是情有可原的。
迟榕顿时哭兮兮的哼唧起来:“裙子弄脏了我可怎么回家……我要把人都丢光了!”
她正呜呜的抽泣着,那厢,吴清之却已执起西装,围在迟榕的腰间,更是轻轻吻在她的额前。
“迟榕,还有我在呢。”
迟榕拭了泪,但见吴清之舍衣为她作掩护,心中温暖之余,竟仍是不许,执意要把那西装脱下来。
“这怎么行!都说癸水不吉利,怎么能用你的西装来遮!这样对你不好!”
说罢,小手便去撕扯那衣袖系成的结。
谁料,吴清之却容不得她发作,便一把将迟榕揽进怀中,附耳上前,声之切切:“迟榕,没有什么不好的。我只知道,我夫人痛经,还这般在乎我,我不管怎样,也要对我夫人好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没有什么可是。”吴清之柔声打断她,一双凤眸将迟榕望得深情,“迟榕,同你说了一万遍,我是留过洋的,在外面和你接一万遍的吻也不算够,又何况是区区癸水。”
他伸手揉一揉迟榕的笑脸,复又浅笑道:“女子来月信,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,怎会称得上是不吉利。我维护你,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。”
吴清之温柔如许,迟榕顿时软了下来。
她先是遥遥的望了一望房门外,但见四下无人,职员们早已下班,这才转过身来,嘟着嘴委屈道:“那刚才彭一茹到底和你说了些什么,那壶绿豆汤是她煮给你的吗?”
迟榕退了步,吴清之便终于有了解释的余地。
只道那彭一茹讲话最是模棱两可,明明迟榕今日也在旁听,竟还是中了此女的计。
他二人于是相依着走到车棚的檐下,迟榕痛经,骑不了车,只得由吴清之载她回家。
“这绿豆汤是我教管家煮好送来的,和她有什么关系。”
吴清之一面开了车锁,一面将迟榕抱上脚踏车的车架,更是柔声调笑道,“迟榕,你明明是最机灵的,怎么现在这么点儿风吹草动,你便看得这样紧?莫不是太喜欢我,一时间糊涂了罢。”
迟榕被戳穿了心事,左右下不来台,于是小嘴一嘟,破罐子破摔的哼唧道:“我就是喜欢你才着急!怎么,难道你还不准吗?干嘛不喜欢?”
此话一出,竟是与吴清之早前之所言,如出一辙。
那会儿,二人还守着礼,当真是相敬如宾的样子。
可再看今朝,却已是没羞没臊的腻在一起,每日要亲要抱,要隐蔽的触摸与试探。
车子缓缓的骑出去,迟榕羞赧万分,直把头深深的埋在胸前,呢喃细语:“我现在就是喜欢你,所以你千万防范好彭一茹,不然我可要生气了!”
第100章 再会曹少爷
迟榕腹痛难忍,便不打算下楼在餐厅用饭。
管家见状,遂察言观色,不等主人吩咐,便在卧室中摆起一张小桌。
布好菜罢,才道:“少夫人身子不适,那午间煮的绿豆汤,我便替您二位赏给下人们,饭后再煮些姜撞奶送来,二位意下如何?”
迟榕原是恹恹的躺在沙发里,听得管家之言,却立刻来了些精神。
此言听似寻常,可既证明了那绿豆汤来源清白,更又能享到新的口福。
迟榕于是急切的说:“姜撞奶多放糖!”
“不可。”
一道清清淡淡的声音打断了她,复又向管家嘱咐道,“多煨几壶热水备着。”
管家得令,即刻退下。
吴清之这才转过身来,亲昵的在迟榕的鼻梁上刮了一刮,责怪道:“还吃糖,也不怕再蛀了牙。”
迟榕小孩子心性,好了伤疤忘了疼,直央求着吴清之,非要吃甜的。
“我阿爹说,吃糖使人快乐,我现在如果不快乐,肚子就会更痛!”
说罢,更是阴恻恻的捂住肚子,一迭声哎呦呦的哀嚎起来,“哎呀不好,现在就感觉又有些疼了!”
迟榕此番,乃是得了便宜还卖乖。
方才她明明已经服了一片阿司匹林止痛,这厢症状已经减缓了许多,又怎会痛得苦不堪言。
却是吃准了吴清之心疼她,无奈之下,定会让步。
于是那饭后呈上来的姜撞奶,果然是吊了红糖浆的,甜蜜得紧。
迟榕正美滋滋的含着勺子,却见吴清之从盥洗室的脏衣篓中,默默取了那沾染了血渍的衣衫,要命佣人拿走清洗。
迟榕立刻拦住了他,忽闪忽闪着大眼睛,巴巴的说:“……我、我不好意思让外人洗。”
吴清之拎着脏衣服的手顿了一顿,正欲分说,却听见窗外一声鸣笛,只当是来者不善。
于是转身,先将那几件衣服丢回了脏衣篓中,这才捏一捏迟榕渐渐热起来的小手,轻声道:“迟榕,你好好在屋里休息,我去去就回。”
迟榕朝着窗户的方向探首道:“是谁这个点来做客?我可以和你一起下楼看看吗?”
但见吴清之嘴角上扬,眼中却冰冷如斯,显出一种假惺惺的微笑来。
他微一点头,嗤笑一声:“做客的怎会不请自来?你同我一道,只怕那来人无礼,又冲撞了。”
话毕,迟榕眉毛一皱,心中顿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。
不请自来的客人,至今为止,却有一人。
便是那失魂落魄的曹少爷,曹爱民。
她正在心中惴惴的猜想着,那厢,吴清之却已然理了理衣装,推门出去了。
自今日午间,赈灾物资查出账目空白一事之后,吴清之便粲然冷笑,只轻飘飘道,要那曹老板追悔莫及。
既已有如此危言在先,现在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,这曹少爷却又出了些岔子,若道只是巧合,迟榕自然是不信的。
迟榕当即觉得事出反常,遂附耳贴门,待吴清之脚步远了,她才偷偷摸摸的开了门,矮着身子,跟下楼梯去。
那厢,吴清之施施然走进会客厅,明明是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,却无端显出一种粉墨登场的意思。
来人仍是一袭青衫,只不过那长袍下摆溅满污泥,一双皮鞋也蒙着土灰,显得甚为狼狈。
迟榕躲在厅外,扒着门缝看去,只见此人颜色枯槁,不是曹少爷,还会是谁?
“曹少爷,几日不见,怎的这般憔悴?”
吴清之笑意盎然昂的落了座,更是掀了掀茶杯的盖子,品茗一二,好不惬意,道,“莫不是又为了那粉钻的事情?”
但见曹少爷抬起头来,竟是一张蓬头垢面的脸:“不、不是……吴老板,是晓曼!她病了,她很不好,可谁知今天傍晚,更有一伙人闯进她的住处,教她还钱!”
吴清之眉毛一挑,作出惊异的神情,问道:“还钱?她一个女子,吃穿用度全挂在你身上,又能欠下什么外债,直惹得人家上门讨要?”
吴清之说罢,身子向旁的偏了一偏,不作声色的远离了曹少爷几分。
此时此刻,曹少爷正沉浸在他悲哀的恋情之中,哪还顾得上吴清之的动作。
于是,只迫切的咽了一口热茶,润了润嗓子,复又开口道:“吴老板……你是只道的,晓曼的出身不好,这回是她以前的……以前的男朋友找上门来了。”
曹少爷的声音之中,强压着一股巨大的悲痛与屈辱,此话说罢,语气简直都要变了调。
他哽咽起来:“他说是、说是……要拿回他在晓曼身上花过的钱。”
吴清之原是默默的坐着,听得话音至此,当即轻笑了一声,体恤道:“原来如此,这又有何难,曹少爷只管再去筹些款子,把那宵小打发了便是。”
语毕,曹少爷却是闷头不语,气氛竟一时间有些紧张起来。
门外偷听的迟榕不由得咽了咽口水。
只见那曹少爷昂起头来,可欲言又止,复又低头。
最后,似此状般欲言又止,反复三次,终于道:“我自己的钱财物件,能典当的、能卖的,都已经一件不剩了……我爹的门面地契,还有皮货的交易合同,也全教我偷偷拿去那钱庄做抵押了……如今,我已是孑然一身了。”
说罢,他便诚惶诚恐的看向吴清之,只待发落。
然,吴清之看清他的来意,却是不怒反笑,优雅非常的放下了茶杯。
他开了口,掷地有声:“曹少爷,此话差矣。”
“……?”
吴清之笑道:“你还有你伟大的爱情,你还有冯姑娘。”
此话仿佛燎原之火,顿时将曹少爷的眼眸点亮。
曹少爷激动的颤声问道:“吴老板,您的意思是,肯愿意帮我了?”
吴清之微一点头,只微笑的看向曹少爷:“宁拆十座庙,不拆一桩婚,此次我愿为曹少爷两肋插刀。”
此话一出,迟榕只看到那曹少爷热泪盈眶,几乎要跪在地上,向吴清之叩谢。
可这一次,吴清之却并未伸手将他扶起。
于是,只待那曹少爷讲明计划,左右不过是借一点钱,要与冯晓曼私奔,姑且离开岳安,避一避风头。
吴清之听罢,当即允了他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