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抱着骨灰盒到家时,刚好看见苏清歌剥了一瓣橘子,递到初恋许文的嘴边。
两人笑的很甜。
多么温馨。
好似我才是外人。
放在以前,我早已大发雷霆,但现在我的心,已经随女儿的病逝一起死了,有的只是冷漠。
许文瞧见了我,嘴角扬起一抹戏谑的弧度。
我知道,他在挑衅。
他也确实赢了。
我输的一败涂地。
我与苏清歌相恋两年,结婚六年,她从没给我剥过一瓣橘子、喂过我一次吃的。
有时,我开玩笑般提出类似的请求。
苏清歌只会冷脸回应:“你是残废?自己没长手吗?多大的人了,搞这一套。”
饶是欢欢,也得撒娇好一会儿,才能换来苏清歌一次不耐烦的喂饭。
欢欢生前问我最多的话,就是“妈妈爱不爱她?”、“什么时候妈妈能有空陪她?”、“妈妈怎么还没回家?”
我常安慰欢欢:“妈妈是世界上最爱你的人,你爸爸还要爱你哦!只是妈妈工作忙。”
但苏清歌仅仅懒得回家罢了。
其实爱与不爱,泾渭分明。
是我太过自欺欺人。
直至欢欢高烧不退,虚弱的问我,妈妈什么时候接她回家时。
我彻底醒悟,哭得像个泪人。
许文似乎觉得不够刺激,于是从果盘里拿起一颗樱桃,宠溺的送到苏清歌嘴边。
苏清歌一脸娇羞,红唇微启,刚要吃却看见了我,先一愣,旋即恼怒。
“来了不说话是什么意思?以为自己是鬼吗?”
“还有,你表情那么丧、那么冷干嘛?你有资格摆臭脸吗?”
她总是这样,自己心虚,就会反过来怪我、数落我各种不是。
“那我应该什么眼神?笑着祝你们幸福?”
我冷冷地反问道。
在非洲一个月里,我受尽折磨,白天干活挖矿,晚上睡草地。
稍微不听话,就要被鞭子抽。
连欢欢都要被逼着跟我一起下矿,否则死路一条。
每天伙食只有一碗饭。
我求救无门,手机被强行没收,有几次想偷手机,都被发现挨打。
最后一次,欢欢病重,我疯了一样拿着刀乱砍,才抢到手机,可苏清歌没接电话。
她只顾着跟许文玩乐。
那晚,我又挨了打,被关进小黑屋;我看着欢欢呼吸越来越弱,绝望的痛哭。
那晚,我终于体会到什么是叫天天不应,叫地地不灵。
“你又耍什么性子?许文生病了,我才把他接到家里照顾……”
苏清歌又是老一套的话术。
我不想听,直接抬手打断她的话,说道:“够了!离婚吧。”